半块列巴

德家—未出逃(下)

  微风吹过矢车菊丛,相互摇晃触碰的矢车菊发出“沙沙”声,让人听着十分惬意,你穿着连衣裙走入花园,月色下,两人的身影印在花园,倒很是养眼。

  魏玛穿着一身熨烫妥帖的衬衣,看起来很是放松惬意,德三则是比较郑重的礼服,祂的帽子反射着月光,一枚徽章扣在胸口做点缀。

  “小家伙。”德三朝你伸出手:“你可算来了,跟着家伙单独呆着真不舒服。”

  你将手放在祂的手心:“等很久吗?”

  “没有,是祂太没耐心了。”魏玛微笑着,一只手揽在你的后腰:“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当然不会。”你摇头:“我来,也是想要和你们成为家人,当然不着急这一时。”

  这句话出口,你感觉德三和魏玛的力气都猛然加重。

  “……小德是个不错的孩子,对吧。”魏玛垂下眉眼,听了祂说话,你点点头:“我爱祂,我希望能够与祂结婚。”

  但现在,你觉得需要再考察一下。

  “是真的喜欢,还是必须有一个喜欢的丈夫?”德三凑近你,祂的眼睛似乎透过你的眼睛直视你的内心:“我知道,整个社会,甚至整个世界,都要女人嫁给一个男人,可是凭什么呢?”

  “没有人能够对这个规则负责,将自己的一切赌在一个男人身上,未免太不值了。”

  德三看起来十分悲切:“一个女人,将一切出卖换一个平庸的丈夫,这是不公平的,小家伙,你明明值得更好的,一个有野心的,能让你获得更多的男人。”

  “哈啊……闭嘴,德三。”魏玛的声音沉下来,略微带点斥责的意味,但很快,祂担忧地看着你:“抱歉,我们只是太担心你。”

  你笑笑:“这没什么,我也想知道关于你们更多事。”

  听到你说的话,魏玛不仅没有被宽慰,反而垂下头,显得更可怜了:“我,我有疯病,就算说什么,也不知道能不能算数。”

  说着,魏玛抬起头希翼地看着你:“你真的,愿意相信我吗?”

  尽管祂比你高一大截,但是祂这般弓着腰的沮丧样还是让祂显得楚楚可怜。

  “小德,从不会听我说话,不,不止是祂……我的疯病,让我根本没有声音……”魏玛将你的手心覆在脸上,依赖地蹭蹭:“只有你,只有你将我真正的放在心上。”

  “咳咳咳……”德三有些受不了地攥拳抵住嘴巴,憋不住地咳嗽着。

  你转头投以询问的目光。

  魏玛威胁地看着祂。

  德三咂咂嘴,无奈地耸耸肩,表示什么都没有。

  魏玛不知想到了什么,呼吸陡然加重,祂战栗着趴在你的肩头:“小德祂,什么都能看到哦。”

  什么意思?

  这么想着,你问出来,德三却嗤笑起来:“意思就是,祂早就知道一切了,包括你准备求婚,甚至……”

  “魏玛,德三。”小德穿着睡衣就走出来,祂皱皱眉:“今天你们要把地板的卫生清理干净,你们想要逃值日吗?”

  对你,小德换上一副柔和的模样:“已经挺晚的了,陪我把最后一点工作结束了,我们就休息吧,好不好?”

  你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你心里默默盘算抉择。

  信魏玛,还是信小德?

  魏玛拍拍你,应着小德的话进去了,德三“切”了一声,却也没有什么反抗,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你一眼。

  “好。”你跟在德三身后,走向小德。

  你不会轻信魏玛,却也不会信任小德。

  你准备等等看,虽然你也不明白你到底在执着什么。

  执着和小德成为家人,还是执着求证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接下来的生活平平淡淡的,你住在小德隔壁的房间,时常和小德出门约会,但是却丝毫没有求婚的意思,你暧昧的态度让小德有些焦躁,甚至稍微开始明里暗里地有催促你的意味。

  但是你不说话,你没有回应祂。

  你暧昧的态度似乎取悦了其他人,见你迟迟没有动静,祂们逐渐开始了自己的行动,尽管这些行为让你感觉有些奇怪,但,你觉得这可能只是文化不同,祂们是单纯觉得你是个好姑娘。

  奇怪,德国人,喜欢用拥抱和亲吻对方的嘴唇表达友好吗?

  你不知道,但是你知道俄国确实有这么一种礼仪,德国应该也大差不差吧?

  你明白,尽管祂们长的很好看,但是你真正喜欢的只有小德,执着的也只有祂,但是其他人似乎不是很明白。

  祂们的行为逐渐开始偏离了正常涉交态度,你得明确一些关系了。

  在清楚地拒绝了普鲁士后,你看着祂落寞的表情,稍微有些心软。

  “先生,我必须这么做。”你摇摇头,希望能够让普鲁士明白:“我只会有一个丈夫,爱一个人,这份感情不能有第三者。”

  “我明白。”普鲁士颤颤眼睫:“我只是在想,是不是因为我学东西太慢了,所以才没能追上你的步伐。”

  祂是个老古板,祂一直都知道。

  普鲁士呼出一口气,祂不甘心。

  小德接触的东西太多,跟你的重合也太多,比祂,多太多太多。

  祂跟你,甚至连可以说什么都不知道,有时候你跳脱的思想和一些祂听不明白的词汇都让祂觉得祂离你好远。

  可是,不行。

  祂可以学,祂可以更多地接触这些,祂会明白的,但你为什么不给祂一个机会,祂肯定比小德更适合你,祂可以保护你,可以让你在祂的牢笼里幸福。

  祂的给你准备的牢笼,肯定比小德给你准备的舒服。

  “别这样想,跟您待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很舒服。”你的话,像是打碎了玻璃,碎落的感情犹如深黑的泥土,不断滋养占有。

  “但是,请您回去吧,这是我的答案。”

  普鲁士抬眸看你,祂笑笑:“我知道了。”

  想都别想。

   普鲁士转身,步伐却轻快起来。

  你要属于我,你别无选择。

  我愿意为你学习我不懂的东西,我愿意为你接触一切事物,我要你带着我走向你的世界。

  你别无选择。

  但是,就算是拒绝了普鲁士,你的灾难可还不算完,准确来说,你知道了你一直吃的都是什么——魏玛。

  四目相对,你甚至不能装作没看见,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让你很不舒服。

  老天!

  你不敢想你都吃了什么东西,你低估了魏玛疯狂的程度,祂的手臂,全都是坑坑洼洼的伤疤。

  你一步步退后,魏玛却猛然扑上来,祂挥刀架在你的脖子上,喘着粗气问你为什么不能接受祂,为什么只偏心小德。

  你不敢说话,毕竟锋利的刀口离你的脖子几乎没有距离。

  “小德,现在应该看着吧,在那里。”说着,魏玛不受控制地狂笑起来:“说不定祂也在兴奋,你猜猜,只是一点点偏爱,能够满足祂吗?”说着,魏玛狠舔一口你的脸:“只有这么一点远远不够……就算是,就算是你们有了欢爱,也远远不够……”

  “祂比我,要贪心多了,Schatz。”说着,魏玛松开你,刀尖刮过你的寒毛,很难想象祂那样一张疲惫的脸上会浮现如此明显的杀意。

  压制被猛然松开,你迅速爬起来逃跑。

  魏玛看着你的背影,悠哉地舔舔刀,犹如品尝刀上残留的,你的气味。

  “我会吃掉她,但不是现在。”

  “魏玛,你有点过分了。”

  是吗?

  魏玛擦着刀,面上尽是你从未窥见过的冷漠。

  你的偏爱,是轻易杀死祂们理智的刀,准确来说,是你用爱意将祂们架上绞刑架,让祂们做你唇齿下的亡命徒。

  而能得到你的偏爱的,稍有不慎,便会被绿眼睛的狼群撕碎,当然,持有如此危险的你,自然也要不得安宁。

  如果您不享用我,那么我就不客气地享用您了。

  而灾难,并不算完结,德二也很快隐藏不住,你和小德的每一次亲密都像是刺进德二脑子里的针。

  祂不喜欢这种失控感,这让祂很不舒服。

  祂要掌控你,祂要让你明白,你应该做什么,首先,你得受制于祂。

  雷厉风行的将军很快将你控制在训练场,祂不好通过语言训教你,祂更倾向用手让你屈服,看着你被祂压制的样子,德二终于感觉舒服多了。

  颈部的骨头被德二捏在手里把玩着,你浑身颤抖。

  祂的手指很粗糙,带着厚厚的茧子,蹭得你很不舒服。

  但绕是如此,你却动弹不得。

  在战场上真正见过生死的人,身上独有的威压,对于出生在和平之地的你而言,无疑是难以反抗的。

  德二斯条慢理地一寸寸摸过你的后颈,但即便你全身起鸡皮疙瘩,却连一句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

  “小老鼠,可怜的小老鼠。”德二终于开口说话,祂满意地打量你:“我的小老鼠,别害怕。”

  “我还有点耐心,不会伤害你。”虽然这么说着,德二嘴里的利齿却若隐若现,祂其实想要在你身上留下印记,但是,祂知道你被吓坏了,祂可不想不小心吓死你。

  不知过了多久,祂终于松开捏着你的手,祂搓搓手指,似乎在回味你的触觉。

  “比起我,你更该害怕一些看起来没有伤害力的,小老鼠,看起来不会害人的,害人才最深,而被你偏爱的,才会为了这份甜美变得更疯狂。”

  犬牙,在警告中悄然刺入。

  这里是地狱吧!

  你此时真是有点后悔在这呆着了,不管小德是不是足够吸引你,你觉得,还是逃跑比较好。

  但是,德三拦住了你的去路。

  祂有些神似魏玛的妩媚面庞上,露出些许可怜巴巴的表情:“您要去哪?”

  “我……我得回家了,我在这叨扰得够久了。”尽管如此,你却心虚地将行李往后藏了藏,德三痛心疾首地捶捶胸脯:“逃避,就是您唯一的选择吗?”

  “什么?”你有一瞬间的空白。

  德三朝你步步走来:“小家伙,逃避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这只会让你显得很可怜。”

  你捏紧背包。

  “你要怎么做,当有让你不舒服的事情出现,比如——小德一直催促你和祂结婚。”

  “小家伙,反抗祂,祂可不是你的救世主,祂敢逼迫你,无疑是因为你太纵容祂,你得让祂有危机感,就是这样,小家伙,比如,假装和祂分手,你得让祂知道,你并非非祂不可。”

  德三亲亲你的脸颊:“为什么是你退缩,这真是太可怜了,好像你认输了一样。”

  可是……

  你张张嘴,德三却抿了一口你的耳垂,让你将嘴里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反击,小家伙,我会陪着你的,反击,谁让你不舒服,你就要让祂们知道你可不好惹。”

  “所谓成为一个家庭不就是这样的吗,让其他人习惯你,你也去习惯他们,我们互相磨合,小家伙,别退缩,我会陪你一起反击祂们,怎么样?”

  你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但是,你的行李被德三放了回去。

  

  条顿的眼睛,盯在你身上。

  圣经也变得缠绵,圣洁的污秽浸染白袍,祂是净化邪恶的信徒。

  条顿一直做这件事,只是这一次的污秽,似乎有些棘手。

  你不是能够挥剑斩断的孽,你的眼睛,你的话语,你的行动,你每分每秒的状态,都像是一根根紧缠着祂的线,你是祂神经的支配者,是尹甸园的毒舌,是艳红的苹果,也是祂疼痛的知觉。

  祂,祂们,都受到了你的蛊惑,而侵占,是唯一可以缓解症状的药方。

  祂明白,其他人肯定也明白,唯一被蒙在鼓里的只有你,恐怕你到现在还只是觉得自己是单纯比较受欢迎。

  你何止是受欢迎呢?

  神罗不止一次暗示你还是逃跑比较好,但是不知你是听了德三的忽悠还是没听懂暗示,总之你还是留了下来。

  看着你自愿步入深渊的神罗,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其它势力干预的狼窝里,一只羔羊要怎么生存?

  偏偏羔羊还完全没有作为猎物的自知之明。

  算了,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你还是没有求婚,小德在餐桌上放下刀叉的瞬间,祂们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收拾餐桌离开,药物侵蚀得你吃饭吃到一半就开始犯困,丝毫没有注意到德家人血腥的目光。

  小德默默将你抱起,放在餐桌上。

  你已经没有挣扎的力气了。

  “我以为你想要和我在一起的心很坚定的。”小德蹭蹭你的脸,语气中满是惋惜:“难道我还有哪里让你不满意吗,贪心鬼?”

  你硬撑着不让自己闭上眼,但这明显没什么用,餐叉插进你的肚皮,你甚至连痛呼都做不到了。

  刀划破餐宴,狼群开始兴奋。

  小德只是抿着红酒,静静等待你的眼睛彻底失去光芒。

  狼王当然享用羔羊的心脏,狂暴而得不到满足的感情被倾泄在食欲上。

  或许祂们本来就得不到满足,就算你被分成很多很多,每人一个,当你最终消逝时,问题便会变得更严重。

  饿肚子的滋味真不好受,胃里空荡荡的。

  就算被填满,也根本撑不了多久。

  小德将心切开,你根本就没有将祂装进去,这里,只有血。

  真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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